【上海】侦探故事
2022-04-27 18: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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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进入高潮已经两个小时了海纳·布里泽叹了口气。选择这个地方过生日他倒是很高兴。但当他吹灭了三十五支蜡烛、打开了礼物以后,客人们却要自己掏钱支付这次生日舞会。
电话响了。这么晚了还有人祝贺?海纳拿着电话机走进化妆室,用一个手指堵住了左耳朵,右耳朵传来了一位老相识的声音:“晚上好,海纳!对不起,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这是什么声音啊?你开了迪斯科舞会吗?”
“只是小范围庆祝一下,你知道……”
“没邀请我?那好吧,我说得简短些。格雷克·吕特尔福特要退休了,他想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接管他在伦敦的画廊。我使他坚信,只有你合适!他愿意给你出个朋友价。如果卖掉你在依策荷的财产,你就会梦想成真了!”
海纳激动地返回客厅,点着新烟斗以使自己平静下来。
烟斗也是他太太送的礼物,她同时还送给他几方黄色丝绸手帕,上面交织绣着他姓名的起首字母。一方手帕他已经插在了上衣的翻领里。他抽着烟斗,喷着浓烟,扫视着来宾。他
的合作伙伴路德维希·拉梅尔穿着一件厚毛衣,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里。还好,他太太安内利没来,她去亲戚家度周末了,海纳讨厌她。
大学毕业后,海纳和路德维希把所有的积蓄都攒到了一起,两人在依策荷开了一家艺术画廊。对一个省来说,他们的画廊运作得相当不错,但同格雷克·吕特尔福特在伦敦的画廊相比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那些真正的大画家和有名的雕塑家都在那儿展出他们的作品。那儿的气氛适合海纳!他今天可是交了好运了!可是卖掉画廊必须首先争得路德维希·拉梅尔的同意。他很有可能坏了他的好事。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浑身都疼。”他痛苦地喊叫着,“太好了,马上就要到明天了。”路德维希的风湿病和他的懒惰以及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小点子花纹领结一样,构成了他的个性。海纳把他拉到了一边儿。
“你明天还能到画廊来一趟吗?”他问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路德维希正在腰部做着二指禅功按摩术,这时他吃惊地停了下来,说:“可以,如果你这么说,但不能太早,也许十八点吧。”
第二天晚上,海纳把车停在了画廊前,他透过明亮的办公室窗户,发现路德维希已经到了,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大楼。
灯突然灭了,路德维希吓了一大跳,接着,他又听见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报警装置没有电可就不起作用了!他迅速跑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至少还有点亮光:大衣柜的后面有个保险丝盒。
“喂,路德维希!我也正要查看一下保险呢。我刚才试了一下一号大厅的照明设备。得马上让电工过来看看。”
“哦,天哪,海纳!吓死我了!
路德维希不能容忍别人把他看成一个可怜的、无足轻重的人。但如果海纳想在伦敦有所突破,他很可能会拖累他。他尽力控制着自己,对路德维希讲了格雷克·吕特尔福特的提议。
“海纳,我不理解你。”路德维希叹息说,“我们在这儿挺好的,去伦敦干吗呢?”
“你真的不明白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在伦敦我们将是最好的,我们可以大把大把地赚钱。整天乞求当地的编辑们,让他们报导画展的开幕式,对此我早已没兴趣了。”
“海纳,这是你的问题。我在这儿很幸福,我永远也不离开。我看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说什么?我只有把这儿的一切都卖掉,才能拥有吕特尔福特的画廊。地皮、设备,尤其是花瓶。”海纳指的是这里收藏的一批中国瓷器,那是依策荷的一位收藏家的遗赠。一只特别漂亮的花瓶就摆在办公室里。”
“绝不,海纳,绝不。”
“你可真是你妈妈的宝贝儿子,一个发胖的、患有风湿病的宝贝儿子!我希望,你不久就葬身在你那些可爱的农民画里。”
路德维希站起身,拿上大衣走了。海纳两大步就追上他,愤怒地拽着他的头往门框上撞去。路德维希呻吟着倒了下去。
海纳感觉手上有粘粘的液体:血,路德维希的血。他战战兢兢地擦着血,路德维希又叹了一口气,吓得他把手帕也掉在了地上。然后,他跑进厨房喝了一杯水,又返回了办公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他惊奇地看到,路德维希爬到了窗子附近,蜷缩在加热器旁。海纳屏住呼吸,架着路德维希的胳膊,生拖硬拉地穿过走廊把他拖到了地下室楼梯旁。他把重重的躯体扔进地下室后,自己紧跟着也跑了下去。他摸了摸路德维希的脉搏,他死了,终于死了。海纳又回到办公室,除去了所有的疑迹。
他又一次合上了一号大厅的保险—“啪”一声,保险又坏了。
第二天,海纳一跨进办公室便看见亚当斯夫人坐在高背椅上,脸色惨白,她和每天一样来打扫卫生,发现了路德维希的尸体。“布里泽先生,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她抽泣着,“真是太可怕了。”海纳握住她的手,“可怜的亚当斯夫人,您安静一下。”#上海婚外调查
她睁大了眼睛,目光越过海纳朝门口望去,他转过身,有人抬来了一口黑色棺材。一位刑警拍着他的肩膀:“布里泽先生吗?我们还要问您一些口供。”
“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
“其实没什么。一切迹象表明,保险坏了以后拉梅尔先生在黑暗中被绊了一下,然后顺着地下室的楼梯跌了下去。
“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星期六晚上,在我的生日宴会上。
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但你最大的生日愿望今天才得以实现。”路德维希的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警长。
“你在那儿胡说什么呀,安纳利。”海纳惊得目瞪口呆。
“路德维希不幸遇难了。”
警长插话说:“不过还有几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们在他的头上发现了几块木屑,从楼梯滚下来是不可能有木屑的。”
“他肯定是在黑暗中把头给撞了。”海纳认为。
“你只管去想像好了。但杀害路德维希的凶手会说出事实真相的!”
“你说凶手?你听说什么了?”海纳六神无主地看着警长,“您也许怀疑……”
安纳利打断他的话:“路德维希不是一直妨碍你吗,你想最终成为画廊的独裁者,想当一个大人物,不要自己收账。这回你杀了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海纳气得火冒三丈。难道这个老妖精真的以为他和她的丈夫一样吗,一个小小的画廊就是他的一切?“你只管瞎编好了。”他喊道,“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看,画廊对我有多重要?”
海纳举起那只贵重的中国瓷瓶,高高地举起来,然后愤愤地“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响,这件贵重的东西成了碎片。
“这是什么?”探长弯腰看着地上一堆碎片。海纳看到他那方浸满血迹的手帕掉了出来,是那方黄色丝绸手帕,上面交织地绣着他姓名的起首字母;第一次在办公室试图谋杀后曾经用它擦过手。肯定是当海纳急急忙忙去厨房时,路德维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它塞进了花瓶里。